如今,市面上至少有70款AI写作软件:它们是写作模板,撰写方案、报告、公文、演讲稿和总结;它们是创意导师,提供写作的想法和创意,帮你修改、续写和扩展,调整文章情绪;它们是编辑,润色和批改拼写、语法、翻译,检查原创度;它们是市场经理,总结爆款类型,优化关键词和内容,增加在搜索引擎的曝光度。
2023年2月,有人在知乎上提问:“AI文学家会获得诺贝尔奖吗?”尽管回复者寥寥,但答案几乎一致:“不能。”
文学仍然被认为是写作的最后一块堡垒。2023年美国福克纳文学奖现场,作家们再次提到这个话题,主持人还使用了AI来撰写演讲稿:你认为AI能够胜任作家和讲故事的人的工作吗?一位作家这样回答:“我不认为任何人的工作是安全的。”
“文学,不存在了”,AI重新让“绝望”的作家们齐聚。
在2023年同济青年人文论坛第八场上,浙江师范大学教授吴翔宇讲起1990年代末的一件往事。当时电脑尚未成为创作工具,诗人阿红请朋友为其做了一个超前的作诗软件,只需敲一下回车键,便可以自由组合出一首现代新诗。阿红曾向许多杂志投递作品但被拒稿,作诗软件的这首作品反而受到杂志编辑的青睐。
编辑们回信称赞“你的时代到来了”。阿红一时无语,陷入技术迷思。
人工智能已是一支当代的“神笔”。“神笔马良”故事中,一个叫马良的孩子获得一支神笔,从此有了画物成真的本事。过去,笔常被认为是个人才华的象征。而在新的故事里,神笔是外在于马良,具有主导性的力量。
“这样的工具在不断地改造,AI创作各种文体(的作品),”吴翔宇说,“给文学本身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影响。”
多年来,科幻作家陈楸帆以一种十分“科幻”的方式进行创作。
2017年,陈楸帆开始参与语言模型的工作。谷歌的同事、科幻作家王咏刚主要完成技术性的工作,陈楸帆则为模型提供语料。那时,参数规模有限的语言模型距离真正的写作仍然很远。
六年过去,陈楸帆感叹,历经迭代学习、反馈和自我强化,AI已经成为“每个人都能去使用和触及的(工具)”。